Donate

ed Version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X73n1456_p0489a01║   
X73n1456_p0489a02║   
X73n1456_p0489a03║   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五
X73n1456_p0489a04║   
X73n1456_p0489a05║   　　　　侍 　者　　福　善　日錄
X73n1456_p0489a06║   　　　　門　人　　通　炯　編輯
X73n1456_p0489a07║   　　　　嶺南弟子　劉 起相　重較
X73n1456_p0489a08║   　　法語
X73n1456_p0489a09║   　　　示觀智雲禪人
X73n1456_p0489a10║   學道人第一 要看破世 閒一 切境界。不隨妄緣所轉。
X73n1456_p0489a11║   第二 要辦一 片為生死大事 。決定鐵石心腸。不被妄
X73n1456_p0489a12║   想攀緣以 奪其志。第三要將從前 夙習惡覺知見。一
X73n1456_p0489a13║   切洗盡不存一 毫。第四要真真放捨身命。不為死生
X73n1456_p0489a14║   病患惡緣所障。第五 要發正信 正見。不可聽邪師謬
X73n1456_p0489a15║   誤。第六 要識得古人用心真切處。把作參究話頭。第
X73n1456_p0489a16║   七要日用一 切處正念現前 。不被幻化所惑。心心無
X73n1456_p0489a17║   閒。動 靜如一 。第八 要直念向前 。不可將心待悟。第九
X73n1456_p0489a18║   要久 遠。志不到 古人田地。決不甘休。不可得少為足。
X73n1456_p0489a19║   第十做 工夫中念念要捨要休。捨之 又捨。休之 又休。
X73n1456_p0489a20║   捨到 無可捨。休到 無可休處。自然得見好消息。學人
X73n1456_p0489a21║   如此用心。庶與本分事 少分相應。有志向上。當以 此
X73n1456_p0489a22║   自勉 。
X73n1456_p0489a23║   　　　示了 心海禪人
X73n1456_p0489a24║   吾人出家。單為生死大事 。操方行脚。參師訪友。只為
X73n1456_p0489b01║   決擇己躬下向上一 路。不明不已。故善知識單以 此
X73n1456_p0489b02║   事 示人。近來法門寥落。諸方罕聞此風。行脚到 處。但
X73n1456_p0489b03║   鼓粥飯氣息而已。老人寓靈湖蘭若。了 心禪人來參。
X73n1456_p0489b04║   入 門見其有衲僧 巴鼻。似 非尋常粥飯者。今將返伏
X73n1456_p0489b05║   牛。拈香請益。老人示之 曰。方今海內禪林。第一 賴有
X73n1456_p0489b06║   牛山苦行。非諸方可及。學道之 士。苟能[拚-ㄙ+ㄊ]捨身命。一
X73n1456_p0489b07║   生定不空過。但 日用工夫。單提一 念話頭最為綿密。
X73n1456_p0489b08║   所以 不得超脫得大自在者。以 一 向死守話頭。念念
X73n1456_p0489b09║   不捨。不知參禪最先要內脫身心。外遺世 界。離念一
X73n1456_p0489b10║   著。所以 繫念反為念縛。不得超脫大自在地耳。禪人
X73n1456_p0489b11║   此番入 山。幸仗規繩大眾夾持。正好隨場下手著力 。
X73n1456_p0489b12║   但 於念念中。看覷念未起處。由在離念一 著。久 久 忽
X73n1456_p0489b13║   然念頭迸斷。心境兩忘。如脫索獅子。自在遊行。他時
X73n1456_p0489b14║   再 見老人。决不似 今日眉目動 定也。
X73n1456_p0489b15║   　　　示湘潭諸優 婆塞
X73n1456_p0489b16║   佛住 世 說法有常隨四眾。出家二 眾。曰比丘。比丘尼。
X73n1456_p0489b17║   在家二 眾。曰優 婆塞。此云 近事 男。優 婆夷。云 近事 女。
X73n1456_p0489b18║   以 其在家能持五 戒。可以 近事 三寶。堪受法利 。故及
X73n1456_p0489b19║   佛法東來。隨時受化。代 不乏 人。至有明心見性。入 祖
X73n1456_p0489b20║   師之 室者。近來法道久 湮。師承無眼。妄禮三拜。例 得
X73n1456_p0489b21║   一 名。即自稱為弟子。其實腥腪未吐。素行未改。致生
X73n1456_p0489b22║   譏謗。全 無利 益。大為壞法之 端。故老人生平未敢輕
X73n1456_p0489b23║   許。今觀湘潭諸弟子。信 心篤厚。非泛泛波流。故強允
X73n1456_p0489b24║   其請。但 念汝等素未聞法。雖云 善人。不知如何 是善。
X73n1456_p0489c01║   今按唯識論。說心所五 十一 。而善法唯有十一 。餘皆
X73n1456_p0489c02║   惡心所也。十一 法者。謂信 。精進。慚。愧。不貪。不瞋。不癡。
X73n1456_p0489c03║   輕安。不放逸。行捨。不害。此十一 法全 具 。為純善人。但
X73n1456_p0489c04║   少一 法。即為缺德。汝等但 能依教持此善法。各各究
X73n1456_p0489c05║   明。時時觀察提撕。於何 法上有未純熟。更加 切磋之
X73n1456_p0489c06║   功 。務 要全 美而後已。如此用心是為真實善人。所言
X73n1456_p0489c07║   善心者。即清淨真心也。以 一 切眾生。各各本具 如來
X73n1456_p0489c08║   清淨真心。但 為惡念染污。故隨情造業而不自知。今
X73n1456_p0489c09║   能觀察善心。則 一 切惡法。自不現前 。心自清淨矣。苟
X73n1456_p0489c10║   能有志漸漸深觀。只參六 祖大師開示慧明不思善
X73n1456_p0489c11║   不思惡。正與麼時。那箇是明上座本來面目公 案。時
X73n1456_p0489c12║   時參究。是謂向上一 路。汝等脚跟下。誰無一 尺土。努
X73n1456_p0489c13║   力 前 行。必不相賺。若肯歸心淨土。即依此法一 心念
X73n1456_p0489c14║   佛。則 現生可斷生死。永絕沈淪。但 恐偷 心自欺。不能
X73n1456_p0489c15║   作真實行耳。老人強為汝等作如是說。為憐三歲子。
X73n1456_p0489c16║   不惜兩莖眉。切不可作世 諦流布話會也。
X73n1456_p0489c17║   　　　示方覺之 (乙卯)
X73n1456_p0489c18║   覺之 方子。支離其形。而天機妙發。參老人於南岳。老
X73n1456_p0489c19║   人見其心光 炯炯。是於般若有夙種者。每以 向上示
X73n1456_p0489c20║   之 。方子心領如飲冰焉。今將別 。拈香請益。乃示之 曰。
X73n1456_p0489c21║   方子無以 天全 其性而殘其形以 為闕也。予知天不
X73n1456_p0489c22║   以 形累子。以 真厚其德耳。世 之 形全 者眾。而以 形傷
X73n1456_p0489c23║   生者多矣。孰能離形釋智以 全 其性耶。聖人謂形為
X73n1456_p0489c24║   生累。故曰大患為吾有身。故滅身以 歸無。以 其形銷
X73n1456_p0490a01║   而苦息矣。吾佛教化眾生。但 以 破我為第一 義。入 禪
X73n1456_p0490a02║   之 要。不依形骸。不依氣息。一 切皆離。其心自寂。心寂
X73n1456_p0490a03║   而樂莫喻焉。圓覺經云 。當觀此身四大假合。堅硬歸
X73n1456_p0490a04║   地。潤濕歸水。煖氣歸火。動 轉歸風。四大各離。今者妄
X73n1456_p0490a05║   身。當在何 處。方子從此二 六 時中。但 當作如是觀。觀
X73n1456_p0490a06║   至一 念不生處。則 外不見身。內不見心。身心寂然。了
X73n1456_p0490a07║   無一 法。是時始知天奪子之 假。實全 子之 真。則 子之
X73n1456_p0490a08║   至樂不待忘形而造乎極矣。子但 精進作如是觀。一
X73n1456_p0490a09║   旦洞然。始信 老人此語不妄。
X73n1456_p0490a10║   　　　示智海岸書記(乙卯)
X73n1456_p0490a11║   老人至五 羊說法。一 時法性弟子。與緇素。皈依者眾。
X73n1456_p0490a12║   翕然可觀。亦時節因緣也。未幾時故多事 。法會難集。
X73n1456_p0490a13║   老人入 曹谿。向在會者亦多退席。唯智海岸。修 六 逸。
X73n1456_p0490a14║   若惺炯。三人不離執侍 。及投老南嶽。則 岸逸二 子。相
X73n1456_p0490a15║   隨不捨。是感法乳 情深。義至高也。老人隱居湖東。不
X73n1456_p0490a16║   覺三載。居常極其淡薄。二 子恬然。想陳蔡之 從。不是
X73n1456_p0490a17║   過耳。頃岸以 師老歸省。拈香請益。願乞一 語終身奉
X73n1456_p0490a18║   持。老人自念老矣。出世 法緣。會合良難。經云 。如大海
X73n1456_p0490a19║   中一 眼之 龜。值浮木孔。豈易易哉。嗟子行矣。應諦聽
X73n1456_p0490a20║   之 。佛言一 切眾生皆證圓覺。是知佛性在人各各具
X73n1456_p0490a21║   足。不欠一 毫。然諸眾生。所以 流浪生死。長劫 輪迴而
X73n1456_p0490a22║   不返者。直以 背覺合塵順生死流。隨逐魔網而不自
X73n1456_p0490a23║   知也。以 不自知自覺。故枉受沈淪。正似 持珠乞丐 。不
X73n1456_p0490a24║   知懷中本有如意之 寶。棄之 而甘受竛竮。以 是之 故。
X73n1456_p0490b01║   如來說為可憐愍者。老人居常觀子天性率直。忘機
X73n1456_p0490b02║   近道。但 習氣深厚。不能自持。往往苦被宿習所牽。一
X73n1456_p0490b03║   入 魔罥。則 渾身墮落苦不自知。及猛然想起。即恨不
X73n1456_p0490b04║   能跳出生死。忙忙打疊修 行。道緣未集。熟境現前 。習
X73n1456_p0490b05║   氣又發。不覺隨波逐浪。及至回頭照管。已經多時。如
X73n1456_p0490b06║   此起起倒倒。依傍老人二 十年來。畢竟己躬下生死
X73n1456_p0490b07║   大事 。茫無歸宿。此何 以 故。葢有入 道之 資。而無堅忍
X73n1456_p0490b08║   不拔決定之 志。故脚跟下站立不住 。胸中多生惡覺
X73n1456_p0490b09║   惡習。不肯痛下毒手洗刷一 番耳。學道如此任情。不
X73n1456_p0490b10║   但 今生不辦。即千生萬劫 。終無成辦之 時也。佛言。佛
X73n1456_p0490b11║   法難聞。知識難遇。今幸選知識聞正法。若當面錯過。
X73n1456_p0490b12║   再 出頭來。知是幾時。求如今日未可得也。子今生幸
X73n1456_p0490b13║   遇老人。一 向動 定無恒。唯今相伴 二 年。喜子能忍苦。
X73n1456_p0490b14║   可謂堅志。今又告別 。恐離老人。未必如今日也。嗟予
X73n1456_p0490b15║   老矣。求再 侍 老人如今日。亦未可得也。苟終身無成。
X73n1456_p0490b16║   豈不辜負此生一 大事 因緣耶。子今行矣。所叮嚀者。
X73n1456_p0490b17║   切勿 再 墮魔網。當堅持特操。不可久 住 王城。若以 二
X73n1456_p0490b18║   載忍苦之 心。侍 六 祖如侍 老人。信 自心是佛一 語。如
X73n1456_p0490b19║   信 老人。將從前 習氣忍而不發。心心揩磨。念念省察。
X73n1456_p0490b20║   單提一 句話頭。咬定牙關。不可輕易放過。如此拌盡
X73n1456_p0490b21║   此生。決志不改。是則 不但 不離老人一 步。即與佛祖
X73n1456_p0490b22║   周旋。坐臥經行。不出道場之 外也。不唯不負老人。抑
X73n1456_p0490b23║   且不負自己。
X73n1456_p0490b24║   　　　示劉 存赤(乙卯)
X73n1456_p0490c01║   頃予投老南嶽。甲寅冬暮。茶陵劉 季子。遠來參叩。雪
X73n1456_p0490c02║   夜圍爐。寒燈相照。因問子一 向如何 用心。對曰。昔蒙
X73n1456_p0490c03║   和尚開示偈云 。蓮華火裏生。世 人謂希有。不是火生
X73n1456_p0490c04║   蓮。惟在心離垢。每看此話。於末句頗得受用。老人深
X73n1456_p0490c05║   喜。因示之 曰。子於心離垢一 句得力 。此語不虗。亦不
X73n1456_p0490c06║   易到 。經云 。凡夫賢聖人。平等無高下。唯在心垢滅。取
X73n1456_p0490c07║   證如反掌。繇是觀之 。眾生與佛本來無二 。所謂心佛
X73n1456_p0490c08║   與眾生。是三無差別 。但 心淨即佛。心垢即眾生。生佛
X73n1456_p0490c09║   之 辦不遠。只在心垢滅與不滅耳。以 此心本來清淨。
X73n1456_p0490c10║   但 以 貪瞋。癡。慢。五 欲。煩惱。種種業幻。垢濁障蔽。故名
X73n1456_p0490c11║   眾生。此垢若淨。即名為佛。豈假他力 哉。無柰一 切眾
X73n1456_p0490c12║   生。無始業障深厚。煩惱堅固。難得清淨。必假磨煉之
X73n1456_p0490c13║   功 。故有參禪念佛看話頭種種方便 。皆治心之 藥耳。
X73n1456_p0490c14║   譬如鏡光 本明。以 垢故昏。必假磨煉之 藥。然藥亦垢
X73n1456_p0490c15║   也。以 取能去其垢。故鏡明而藥不存矣。又如真金在
X73n1456_p0490c16║   礦。沙石垢穢。必須烹煉之 法。金精而無用其煉矣。眾
X73n1456_p0490c17║   生心垢難離。必須工夫精勤 調治。垢去心明。故說眾
X73n1456_p0490c18║   生本來是佛。非一 向在煩惱垢濁之 中。妄自稱為佛
X73n1456_p0490c19║   也。參禪看話頭一 路。最為明心切要。但 近世 下手者
X73n1456_p0490c20║   稀。一 以 根鈍。又無古人死心。一 以 無真善知識決擇。
X73n1456_p0490c21║   多落邪見。是故念佛參禪兼 脩之 行。極為穩當法門。
X73n1456_p0490c22║   若以 念佛一 聲。蘊在胸中。念念追求審實起處落處。
X73n1456_p0490c23║   定要見箇的當下落。久 久 忽然垢淨明現。心地開通。
X73n1456_p0490c24║   此與看公 案話頭無異。是須著力 挨排始得。若以 妄
X73n1456_p0491a01║   想浮沈悠悠度日。把作不喫緊勾 當。此到 窮年亦不
X73n1456_p0491a02║   得受用。若以 悠悠任妄想為受用。此則 自誤。不但 一
X73n1456_p0491a03║   生。即從今已去。乃至窮劫 。無有不誤之 時也。子向於
X73n1456_p0491a04║   念佛法門有緣。試著實究審。果在煩惱垢濁之 中。一
X73n1456_p0491a05║   聲佛號。如水清珠。以 此受用但 非徹底窮源耳。經云 。
X73n1456_p0491a06║   如澄濁水。沙土自沈。清水現前 。名為初 伏客塵煩惱。
X73n1456_p0491a07║   去泥純水。名為永斷根本無明。子只將此佛語默默
X73n1456_p0491a08║   自驗。萬無一 失。若得到 真離垢處。如經云 。明相精純。
X73n1456_p0491a09║   不為客塵煩惱留礙。如此不惟彌陀接引。即十方諸
X73n1456_p0491a10║   佛。亦皆同聲稱讚矣。幸與子窮年雪夜。此段泠淡家
X73n1456_p0491a11║   風。世 所希有。苟不負此嘉會。但 從此去念念不離泠。
X73n1456_p0491a12║   淡中。便 是離垢一 條徑路。步步著力 。必有到 家真解
X73n1456_p0491a13║   脫時也。
X73n1456_p0491a14║   　　　示鍾衡頴
X73n1456_p0491a15║   茶陵鍾生明性。詩禮世 家。往因患難走粵。參予於曹
X73n1456_p0491a16║   溪。老人曉之 以 善惡報應因果之 說。安其心以 歸。其
X73n1456_p0491a17║   難竟解。所以 解者。皆非憶想可到 。機緣偶 會。無心自
X73n1456_p0491a18║   至。生由是故物無恙。蹈安恬無事 之 境。然竟茫然不
X73n1456_p0491a19║   知其故。猶然以 生平未愜心快意事 。將用心力 以 圖
X73n1456_p0491a20║   之 。若探囊拾芥也。甲寅除日。同存赤劉 子。遠來相慰。
X73n1456_p0491a21║   伴 予度歲。老人噫嚱而歎曰。子所志。是將涉海渡河
X73n1456_p0491a22║   而求飲甘泉。泉未必得而渴愈熾。且苦跋涉之 勞 也。
X73n1456_p0491a23║   向以 因果報應之 理喻子。豈忘之 耶。夫善惡感應。捷
X73n1456_p0491a24║   如影響。聲和響順。形直影端。故聖人不言因果。但 言
X73n1456_p0491b01║   為善降之 百祥。為不善降之 百殃。是以 安命定志為。
X73n1456_p0491b02║   誡。故曰。不知命無以 為君子。聖人教人以 安命。佛教
X73n1456_p0491b03║   人以 隨緣。其道一 也。安命則 一 毫不必強為。隨緣則
X73n1456_p0491b04║   一 念不容妄想。故佛法教人。一 以 斷妄想為本。妄想
X73n1456_p0491b05║   乃貪瞋癡種種惡業之 本也。即菩薩修 行以 至成佛。
X73n1456_p0491b06║   報得天上人閒。最勝莊嚴廣大福田。皆從斷妄想始。
X73n1456_p0491b07║   以 妄想斷則 惡業消。惡業消則 百福集。此所謂自求
X73n1456_p0491b08║   多福也。故示之 以 偈曰。世 事 皆從妄想生。妄心消處
X73n1456_p0491b09║   業緣輕。不須更覓菩提路。只要當人退步行。退步者
X73n1456_p0491b10║   乃休心斷妄之 最上工夫也。以 人心本來光 明廣大。
X73n1456_p0491b11║   為萬福之 源。但 由妄相惡業遮障。故禍日生而福日
X73n1456_p0491b12║   減。今苟妄消業斷。則 一 性圓明。受用無邊。得受用處。
X73n1456_p0491b13║   是為真福。是知福由己作者。政非智巧機詐可致耳。
X73n1456_p0491b14║   且佛以 斷妄心。則 感人天之 福。鍾生本有功 名富貴
X73n1456_p0491b15║   之 鎡基。若能直下休心。將前 生平所作之 業。從頭仔
X73n1456_p0491b16║   細一 一 撿點。但 有虧心傷 理一 念不合大道處。盡是
X73n1456_p0491b17║   苦根。一 齊吐却。從新別 立根本。另作一 番工夫。只在
X73n1456_p0491b18║   休心斷妄聽命俟 時一 件 。把作標準。潛心自己固有
X73n1456_p0491b19║   之 事 業。不必別 求一 念妄想之 事 。如此以 補前 行之
X73n1456_p0491b20║   失。一 旦災消福至。則 功 名富貴逼拶將來。亦無迴避
X73n1456_p0491b21║   處。又何 用種種妄想攀緣而他求哉。鍾生果能諦信
X73n1456_p0491b22║   不疑。執而行之 。則 佛果可期。況世 緣乎。勉 之 勉 之 。
X73n1456_p0491b23║   　　　示袁大塗
X73n1456_p0491b24║   世 之 士紳有志向上留心學佛者。往往深思高舉。遠
X73n1456_p0491c01║   棄世 故。效枯木頭陀以 為妙行。殊不知佛已痛呵此
X73n1456_p0491c02║   輩。謂之 焦芽敗種。言其不能涉俗 利 生。此政先儒 所
X73n1456_p0491c03║   指虗無寂滅者。吾佛早已不容矣。佛教所貴在乎自
X73n1456_p0491c04║   利 利 他。乃名菩薩。梵語菩薩。此云 大心眾生。以 其能
X73n1456_p0491c05║   入 眾生界。能斷煩惱。故得此名。菩薩捨世 閒無可修
X73n1456_p0491c06║   之 行。捨眾生無斷煩惱之 具 。所以 菩薩資藉眾生。以
X73n1456_p0491c07║   斷自性之 煩惱。如他山之 石可以 攻玉耳。煩惱者乃
X73n1456_p0491c08║   貪瞋我愛見慢種種惡習。而為自性光 明之 障蔽。非
X73n1456_p0491c09║   世 閒眾生一 切逆緣境界。不能磨礪以 治斷之 。如詩
X73n1456_p0491c10║   所云 切磋琢磨者此也。且佛制 五 戒。即儒 之 五 常。不
X73n1456_p0491c11║   殺。仁也。不盜。義也。不邪淫。禮也。不飲酒。智也。不妄語。
X73n1456_p0491c12║   信 也。但 從佛口所說。言別 而義同。今人每發心願。持
X73n1456_p0491c13║   佛戒。乃自脫略其五 常。是知二 五 而不知十也。又推
X73n1456_p0491c14║   禪定為上乘。以 其能明心見性。而不知儒 亦有之 。顏
X73n1456_p0491c15║   淵問仁。子曰。克 己復禮為仁。己者。我執也。豈非先破
X73n1456_p0491c16║   我執為修 禪之 要。一 日克 己。天下歸仁。豈非頓悟之
X73n1456_p0491c17║   妙。以 天下皆物與己。作對待障礙。若我執一 破。則 萬
X73n1456_p0491c18║   物皆己。豈非歸仁乃頓悟之 效耶。及直請其目。乃曰
X73n1456_p0491c19║   非禮勿 視聽言動 。以 所視聽言動 者。皆物而非禮。則
X73n1456_p0491c20║   我障也。今言勿 者。謂不被聲色所轉也。於一 切處不
X73n1456_p0491c21║   墮非禮。豈非入 禪以 戒為首耶。但 佛多就出世 說。至
X73n1456_p0491c22║   其所行。原不離於世 閒。即菩薩住 世 所行。亦不外此。
X73n1456_p0491c23║   佛者覺也。能覺此心即名為佛。非離此淨心之 外。別
X73n1456_p0491c24║   求一 佛也。良由眾生惡習障重。心難清淨。故設念佛
X73n1456_p0492a01║   方便 。求生淨土法門。且曰心淨則 佛土淨。是知念佛
X73n1456_p0492a02║   固淨心之 妙行也。然念佛本為淨心。苟念佛而其心
X73n1456_p0492a03║   不淨。何 取於念。持戒而背五 常。何 取為戒。袁生有志
X73n1456_p0492a04║   向道。結友同修 淨業。蓋夙習善根所發。參見老人堅
X73n1456_p0492a05║   請授戒。老人示之 曰。戒本自性具 足。若諦信 老人之
X73n1456_p0492a06║   言。自淨其心。則 戒已受。禪已修 。淨土已入 。菩薩妙行
X73n1456_p0492a07║   世 出世 法。二 利 具 足。槩不出此。生其勉 之 。
X73n1456_p0492a08║   　　　示雙輪照禪人
X73n1456_p0492a09║   雙輪照禪人來參。且云 將隱居山中。單究向上事 。乞
X73n1456_p0492a10║   老人住 山之 法。因示之 曰。古人住 山。乃大捨身命處。
X73n1456_p0492a11║   殊非細事 。專要善用其心。用心之 法。單提向上一 念。
X73n1456_p0492a12║   直須向佛祖不容處一 著。立定脚跟。次則 要將胸中
X73n1456_p0492a13║   一 切知見[糸-八 ]言妙語襍毒。一 齊吐却。次則 識得本體
X73n1456_p0492a14║   了 無一 法。不可被妄想習氣影子。發生種種境界。惑
X73n1456_p0492a15║   亂 正念。次則 要看本參話頭。如六 祖不思善不思惡
X73n1456_p0492a16║   如何 是本來面目公 案。極力 提撕。但 有一 切惡習現
X73n1456_p0492a17║   前 。即將本來無一 語看破。切不可隨他相續流轉。咬
X73n1456_p0492a18║   定牙關。此處定要把得住 。方不被他搖奪。如此用心。
X73n1456_p0492a19║   乃是惺惺時著力 處。若用心著力 太過。則 懈怠心生。
X73n1456_p0492a20║   便 起昏墮。此時只須快著精彩。不可落在昏沈窠窟
X73n1456_p0492a21║   中。急須持呪。仗此呪力 。足敵此魔。以 藏識中多劫 惡
X73n1456_p0492a22║   習。今被話頭逼出變化無窮境界。一 切魔境從妄想
X73n1456_p0492a23║   生。一 切昏沈從散亂 生。正恰用心之 時。忽一 念散亂
X73n1456_p0492a24║   即落昏沈。是須善知。永嘉寂寂惺惺四料揀語。最為
X73n1456_p0492b01║   切要。古人用心。但 只將一 句本參話頭靠定。如鐵壁
X73n1456_p0492b02║   銀山相似 。若到 一 念不生處。亦是得力 。不可作究竟
X73n1456_p0492b03║   會。直到 工夫任運不假思惟。一 念豁然。身心如脫空。
X73n1456_p0492b04║   方是工夫入 手處。亦未是究竟。但 能至此自然輕安
X73n1456_p0492b05║   自在。便 生歡喜。然此乃是本分事 。未是奇特。若生奇
X73n1456_p0492b06║   特想。便 墮歡喜魔。便 起無端狂知狂解。此關最險。此
X73n1456_p0492b07║   皆老人有所試者。古云 。枯木巖前 錯路多。行人到 此
X73n1456_p0492b08║   盡蹉跎。非細事 也。縱使有力 打過種種境界。正好修
X73n1456_p0492b09║   行。正好保 護。未是到 家。若以 此為足。便 起世 閒種種
X73n1456_p0492b10║   五 欲因緣之 念。此關難過。過者百無一 二 。所以 不到
X73n1456_p0492b11║   古人田地。正是得少為足之 過患也。饒你學人苦心
X73n1456_p0492b12║   一 生得到 此地。若被此等惡習所牽。仍是墮落生死
X73n1456_p0492b13║   坑中。前 功 盡棄。可不哀哉。如此說話。古人語中所載
X73n1456_p0492b14║   不少。老人略為拈出。以 末法中難得真正學道之 人。
X73n1456_p0492b15║   蓋亦曾為浪子偏 憐客耳。大段古人住 山。不是養嬾
X73n1456_p0492b16║   圖快活。單為自己生死大事 。所以 走向萬重寒巖。作
X73n1456_p0492b17║   沒伎 倆活計。若在此因循度日。虗喪光 陰。豈不更可
X73n1456_p0492b18║   悲哉。雖然。用心差別 。既已知之 。其山中目前 變幻境
X73n1456_p0492b19║   緣。即水流風動 。猿吟鳥噪。雲騰霧擁。樅從在前 。更為
X73n1456_p0492b20║   喧襍。永嘉見道忘山之 語。切須看破。老人初 住 五 臺
X73n1456_p0492b21║   龍門時。萬丈 寒巖之 下。冰雪堆裏如埋死人。徹骨嚴
X73n1456_p0492b22║   寒五 內俱 透。唯有微微一 息。視從冰中出入 。至此返
X73n1456_p0492b23║   觀。覓自心一 念起處了 不可得。此境正是助 道之 緣。
X73n1456_p0492b24║   又大風時作。萬竅怒號。日夜不休。及雪消澗流。響若
X73n1456_p0492c01║   奔雷。又如千軍萬馬奔騰之 狀。如此襍亂 境界。初 最
X73n1456_p0492c02║   難當。因思古人有言。聽水聲三十年不轉意根。可許
X73n1456_p0492c03║   入 道。老人遂即發憤於獨木橋上坐立。終日聽水聲。
X73n1456_p0492c04║   始則 聒聒難消。久 則 果爾忽然寂滅。自此一 切境界
X73n1456_p0492c05║   皆寂滅矣。所謂萬境本閒。惟人自閙。此又是道人住
X73n1456_p0492c06║   山第一 著工夫也。禪人記取。毋忽。
X73n1456_p0492c07║   　　　示顓愚衡禪人(丙 辰)
X73n1456_p0492c08║   向上一 路。乃出家人本分事 。古人發足超方。只要究
X73n1456_p0492c09║   明此事 。近代 以 來。槩不知出家為何 事 。安可望為古
X73n1456_p0492c10║   人乎。顓愚衡禪人。初 依五 臺空印大師。聽習經論。久
X73n1456_p0492c11║   之 遂盡屏去。單提一 念切究本分事 。萬里南詢。過曹
X73n1456_p0492c12║   谿。謁老人請益。老人謂此事 若不放下身心。苦功 根
X73n1456_p0492c13║   究到 水窮山盡處。終無下落。縱到 水窮山盡處。古人
X73n1456_p0492c14║   謂之 靜沈死水。又謂之 [糸-八 ]妙窠窟。若不回頭轉腦。則
X73n1456_p0492c15║   面前 如鐵壁銀山相似 。祇是得力 時。不是受用處。古
X73n1456_p0492c16║   人用心。不是死到 底。須是死中發活始得。要在回機
X73n1456_p0492c17║   轉位 。所以 道百尺竿頭坐的人。雖然得入 未為真。百
X73n1456_p0492c18║   尺竿頭重進步。大千世 界現全 身。學人到 此。只索轉
X73n1456_p0492c19║   身別 行一 路。方不被他作障礙。禪人唯唯。作禮而別 。
X73n1456_p0492c20║   乃就誅茆南嶽。未幾老人亦曳杖而至。詢禪人則 為
X73n1456_p0492c21║   病魔所撓。業經寶慶就醫。老人聞之 歎曰。禪門下衰。
X73n1456_p0492c22║   真實為生死的學人。最為難得。今斯人而有斯疾。豈
X73n1456_p0492c23║   龍天厭薄法門乎。丙 辰春三月朔。風雨夜半。忽禪人
X73n1456_p0492c24║   冐 雨衝泥而至。老人相見大喜曰。此豈病夫所能耶。
X73n1456_p0493a01║   覩其眉宇津津爽氣。是知其疾已瘳八 九。因再 拈香
X73n1456_p0493a02║   請益。老人特示之 曰。子之 病魔。乃子之 大善知識。為
X73n1456_p0493a03║   助 道因緣。子知之 乎。切以 眾生之 病。病在有我。以 執
X73n1456_p0493a04║   我故。一 切煩惱眾病以 之 而生。病生則 苦必隨之 。自
X73n1456_p0493a05║   古及今無有一 人不病是者。唯知病病之 人。不為病
X73n1456_p0493a06║   耳。且四大假合。聚必有散。縱使不病。何 嘗不病哉。若
X73n1456_p0493a07║   了 病不病者。則 病不能病之 矣。子知今日之 病。不知
X73n1456_p0493a08║   多生劫 劫 。病病至今日矣。子若不了 今日病。則 從此
X73n1456_p0493a09║   已去。不知病之 底止也。子知生死之 病。而不知要出
X73n1456_p0493a10║   生死之 病。大有過於生死之 病也。夫何 故。古人以 參
X73n1456_p0493a11║   禪不出陰界。墮於識情窠臼。縱有妙悟。皆成我見。以
X73n1456_p0493a12║   執四大為我。病尚可醫。今離四大復執有我。此病則
X73n1456_p0493a13║   醫王束手。最難調治。諸佛諸祖特特出世 。單為治此
X73n1456_p0493a14║   一 種膏肓之 病。費盡多少心力 。求肯服藥而瘥者。幾
X73n1456_p0493a15║   何 人哉。禪人身病已瘳。切不可被禪病侵 也。雲門謂
X73n1456_p0493a16║   法身有兩般病。其言透過法身。若法執不忘。己見猶
X73n1456_p0493a17║   存。亦是病。極言認執之 病也。禪人將前 所蘊一 切[糸-八 ]
X73n1456_p0493a18║   言妙語。及參禪執守功 勛 。一 齊唾却。只到 一 點惡覺
X73n1456_p0493a19║   惡習不留。定不被他養成病根。直使佛祖無立脚處。
X73n1456_p0493a20║   豈不見善財童子。南詢百城。參五 十三大善知識。各
X73n1456_p0493a21║   授一 種法門。到 頭只落箇與法界等。與虗空等。何 曾
X73n1456_p0493a22║   有實法繫著耶。又不見毗盧遮那。法身非身。而托普
X73n1456_p0493a23║   賢妙行為身。普賢無行。但 以 眾生之 行為行。故曰菩
X73n1456_p0493a24║   提所緣。緣苦眾生。若無眾生。則 無菩提。此從上佛祖
X73n1456_p0493b01║   出世 之 真榜樣。老人因謂禪人四大病身。非病魔不
X73n1456_p0493b02║   能治。禪病刺心。非眾生不能治。從今日去。只將身如
X73n1456_p0493b03║   大地等。則 病魔潛蹤。心與眾生等。則 我見不立。我見
X73n1456_p0493b04║   不立。則 禪病自消。以 心不自心。則 本不生。不生則 一
X73n1456_p0493b05║   法不立。苟一 法不立。又有何 法而作知見障礙哉。古
X73n1456_p0493b06║   人云 。捨情易。捨法難。禪人捨身即捨情。捨見即捨法。
X73n1456_p0493b07║   情法兩忘。豈不為大無礙解脫之 人哉。嗟予老矣。再
X73n1456_p0493b08║   晤為難。禪人勉 之 。
X73n1456_p0493b09║   　　　示李福淨
X73n1456_p0493b10║   零陵李生應禎。請益心性之 旨。因示之 曰。夫心性者
X73n1456_p0493b11║   何 。乃一 切聖凡生靈之 大本也。以 體同而用異。因有
X73n1456_p0493b12║   迷悟之 差。故有真妄之 別 。所謂三界惟心。萬法唯識。
X73n1456_p0493b13║   以 迷一 心而為識。識則 純妄用事 。逐境攀緣。不復知
X73n1456_p0493b14║   本有真心矣。若知真本有。達妄元 無。則 可返妄歸真。
X73n1456_p0493b15║   從眾生界。即可頓入 佛界矣。達磨西來。單傳心印。頓
X73n1456_p0493b16║   悟法門。正是頓悟此心。此禪宗心性真妄之 旨也。若
X73n1456_p0493b17║   夫吾儒 所宗。堯舜禹湯文武周公 孔子所傳之 心性。
X73n1456_p0493b18║   則 曰唯精惟一 。以 精一 為宗極。而有人心道心之 別 。
X73n1456_p0493b19║   此亦真妄之 分也。但 世 教所原不出乎此。其曰道心。
X73n1456_p0493b20║   則 不迷不妄之 性也。其曰人心。則 迷性而為情。世 人
X73n1456_p0493b21║   但 知用情而不知用性。但 知波而不知波原水也。故
X73n1456_p0493b22║   孔子曰。性相近也。習相遠也。性近則 水原無波。習遠
X73n1456_p0493b23║   則 逐波忘水。水尚不知。而況了 達濕性無二 乎。且如
X73n1456_p0493b24║   本一 水也。而以 醎酸苦辣和之 。則 淡性亡矣。其濕性
X73n1456_p0493c01║   則 本無二 也。是知眾味乃妄之 變也。其濕性不可變
X73n1456_p0493c02║   也。不可變者真。可變者妄。若達濕性無二 。則 眾昧不
X73n1456_p0493c03║   可得而有也。所謂堯舜與人同耳。同者性也。不同者
X73n1456_p0493c04║   妄也。又曰。人皆可以 為堯舜。其可為者性也。不可為
X73n1456_p0493c05║   者習也。人之 所習。苟捨污下而就高明。則 日遠所習
X73n1456_p0493c06║   而近於性。是可與為堯舜者亦此習耳。習近於性。即
X73n1456_p0493c07║   禪家漸修 之 行也。以 世 儒 之 學。未離凡近。去聖尚遠。
X73n1456_p0493c08║   非漸趨無以 致其極。故聖人立教。但 曰習。曰致。曰克 。
X73n1456_p0493c09║   其入 道工夫。在漸復不言頓悟。若夫禪門則 遠妻子
X73n1456_p0493c10║   之 愛。去富貴之 欲。諸累已釋。切近於道。故復性工夫。
X73n1456_p0493c11║   易為力 。故曰頓悟。以 所處地之 不同。故造修 有難易。
X73n1456_p0493c12║   其實心性之 在人。本無頓漸之 差。但 論習染之 厚薄。
X73n1456_p0493c13║   此入 道要也。若究心性之 精微。推其本源。禪之 所本
X73n1456_p0493c14║   在不生滅。儒 之 所本在生滅。故曰生生之 謂易。此儒
X73n1456_p0493c15║   釋宗本之 辨也。心性之 說蓋在於此。若宗門向上一
X73n1456_p0493c16║   著。則 超乎言語之 外。又不殢心性為實法也。
X73n1456_p0493c17║   　　　示叚幻然給諫請益
X73n1456_p0493c18║   諸佛出世 。無法可說。祖師西來。亦無實法與人。但 為
X73n1456_p0493c19║   眾生種種顛倒執著之 情。隨宜擊破。令捨執著。頓悟
X73n1456_p0493c20║   本有而已。以 眾生癡迷執著之 心。堅固難破。加 以 歷
X73n1456_p0493c21║   劫 無明煩惱。業障根深。難得頓悟。故費吾佛四十九
X73n1456_p0493c22║   年無量方便 。為設斷惑證真之 法。從凡至聖。設有五
X73n1456_p0493c23║   十五 位 之 階差。非是世 尊好作恁般去就。費婆心也。
X73n1456_p0493c24║   以 眾生心病無量。故設對症之 方。亦無量耳。及至究
X73n1456_p0494a01║   竟實際。直到 知見盡泯。一 法不立。始是到 家田地。若
X73n1456_p0494a02║   有纖毫知見不忘。猶在門外止宿草菴。遣之 又遣至
X73n1456_p0494a03║   無可遣。縱然如是。猶是法身邊事 。未是法身向上事 。
X73n1456_p0494a04║   止是教家極則 處。未是宗門極則 處。由是觀之 。修 行
X73n1456_p0494a05║   一 事 。豈是草草。便 以 一 知半解為得哉。且如宗門自
X73n1456_p0494a06║   六 祖已前 。不說參究功 夫。只貴當下頓悟。自南嶽青
X73n1456_p0494a07║   原已下。根機不一 。多在參求保 養。及至五 家建立。門
X73n1456_p0494a08║   庭施設不同。就裏宗旨元 無差別 。其於應機接物。如
X73n1456_p0494a09║   秦鏡當臺。照徹肝膽。至若與人解粘去縛。直指法身
X73n1456_p0494a10║   向上一 路。勦 絕佛法知見。不到 窮源徹底。斷斷不肯
X73n1456_p0494a11║   輕易放過。其在禪道大盛之 時。天下明眼知識甚多。
X73n1456_p0494a12║   學道衲子。處處參請印證。故悟者不落邪見。及宋而
X73n1456_p0494a13║   元 。知識雖多。學人邪見不少。不墮生滅則 落空見。有
X73n1456_p0494a14║   體無用。如二 乘偏 空。甚至撥無因果。墮落外道。豁達
X73n1456_p0494a15║   斷空。或悟心未徹。才見影響。便 得少為足。自稱菩薩。
X73n1456_p0494a16║   口口談空。心心著有。竟造生死之 業。而不自覺。如是
X73n1456_p0494a17║   皆未得明眼知識。勘 驗提撕。故致禪門凋弊。古德云 。
X73n1456_p0494a18║   不是無禪。只是無師。謂是故耳。大段末法。參禪得少
X73n1456_p0494a19║   為足者多。縱有真正學人。肯下死手做 工夫。十年五
X73n1456_p0494a20║   年不變其志。亦有了 悟自心一 切皆空。因無明師印
X73n1456_p0494a21║   證。遂落空見。或識神未破。墮在光 影門頭。或習氣未
X73n1456_p0494a22║   淨。被工夫逼拶。變現種種境界。將為神通妙用。或見
X73n1456_p0494a23║   諸佛菩薩現身說法。或使知他心宿命。能見未來之
X73n1456_p0494a24║   事 。或起種種異見。此皆習氣變現。若認作奇特。便 落
X73n1456_p0494b01║   魔道。可惜一 往工夫。為害非細。此皆不遇明師。又不
X73n1456_p0494b02║   知佛教中修 心方便 。故誤墮耳。亦有真參實悟。明見
X73n1456_p0494b03║   自心了 無一 法。不能開頂門正眼。便 坐在淨裸裸赤
X73n1456_p0494b04║   灑灑純清絕點處。此名拘守竿頭。靜沈死水。故云 百
X73n1456_p0494b05║   尺竿頭坐的人。雖然得入 未為真。百尺竿頭重進步。
X73n1456_p0494b06║   大千世 界現全 身。又云 。有佛處。不可住 。無佛處。急走
X73n1456_p0494b07║   過。正是教人不可坐在無事 甲裏。便 說無佛可成。無
X73n1456_p0494b08║   眾生可度。此正墮在斷見。不能離此空見耳。縱然到
X73n1456_p0494b09║   此。亦是法身邊事 。未是法身向上事 。豈不聞雲門道。
X73n1456_p0494b10║   得到 法身邊。隱隱的似 有箇物相似 。亦是光 不透脫。
X73n1456_p0494b11║   直饒透過。放過即不可。此語實是修 心照膽鏡也。故
X73n1456_p0494b12║   古德云 。悟之 一 字。直須吐却。應知佛祖說法。一 味遣
X73n1456_p0494b13║   眾生執情。所謂但 盡凡情。別 無聖解。若作聖解。即受
X73n1456_p0494b14║   羣邪。棱嚴經中。五 十種陰魔。非漫語也。今時修 行既
X73n1456_p0494b15║   無明師指點。若不遵佛祖言教印證。將何 以 為憑據
X73n1456_p0494b16║   耶。始因眾生著有。故佛破其有見。二 乘外道著空。故
X73n1456_p0494b17║   佛破其空見。菩薩著空有二 邊。故佛說非空非有。破
X73n1456_p0494b18║   二 邊見。及至入 佛法中。又遣其佛見法見。所以 遣至
X73n1456_p0494b19║   無遣。正謂不見一 法即如來。豈不見善財童子。參五
X73n1456_p0494b20║   十三大善知識。已入 五 十三位 法門。入 佛境界。不說
X73n1456_p0494b21║   成佛之 事 。但 云 與虗空等。與法界等。與毗盧遮那等。
X73n1456_p0494b22║   及見普賢菩薩。乃為說十種行願。此便 是修 行學佛
X73n1456_p0494b23║   之 大榜樣。不以 悟後為無事 也。今人修 行。縱能悟徹
X73n1456_p0494b24║   法界。若不學善財修 習普賢大行。終是不免墮落空
X73n1456_p0494c01║   見外道。可不懼哉。此上葛藤。特為修 行無多聞慧。錯
X73n1456_p0494c02║   誤用心。不能入 佛知見。故不免饒舌。若視為泛泛語
X73n1456_p0494c03║   言。不唯有負老僧 。且自誤不少。
X73n1456_p0494c04║   　　　示玉覺禪人
X73n1456_p0494c05║   蘄陽慧玉慧覺二 禪人。參老人於黃梅紫雲山。自云
X73n1456_p0494c06║   心中生滅。念念不停 。猶如野馬。特求開示。云 何 降伏
X73n1456_p0494c07║   其心。老人示之 曰。學人修 行。為生死大事 也。以 心中
X73n1456_p0494c08║   念念不停 。故生死不斷。欲實為了 生死。必要把一 切
X73n1456_p0494c09║   萬緣盡情放下。放得乾乾淨淨。然有無始習氣種子
X73n1456_p0494c10║   不得乾淨。必須參一 話頭。紙上都有。但 不知下手工
X73n1456_p0494c11║   夫難易訣法。必須參善知識。開示方便 。是他行過的
X73n1456_p0494c12║   曉得易入 處。如六 祖昔聞應無所住 而生其心。當下
X73n1456_p0494c13║   開悟。世 人不知。當了 [糸-八 ]妙道理會。元 不是[糸-八 ]妙。因昔
X73n1456_p0494c14║   有住 。今聞無住 。故當時放下而得開悟。有何 [糸-八 ]妙。如
X73n1456_p0494c15║   永明大師。昔以 念佛用心。不能造入 。後於韋馱前 拈
X73n1456_p0494c16║   鬮。得念佛。參禪世 人以 禪當作道理講。殊不知禪乃
X73n1456_p0494c17║   是自心。經云 。不生不滅是也。欲明生死大事 。知戒律
X73n1456_p0494c18║   尊崇。決不敢犯。先要信 力 肯心堅志。把[糸-八 ]言妙理世
X73n1456_p0494c19║   事 人情。都要放下。此參禪一 著。元 無有[糸-八 ]妙奇特。此
X73n1456_p0494c20║   事 極拙。汝肯信 否。若果肯信 。但 把從前 妄想一 齊放
X73n1456_p0494c21║   下。不容潛生。緩緩專提一 聲阿彌陀佛。著實靠定。要
X73n1456_p0494c22║   觀此念從何 處起。如垂綸釣於深潭相似 。若妄念又
X73n1456_p0494c23║   生。此因無始習氣太重。又要放下。切不要將心斷妄
X73n1456_p0494c24║   想。只把脊梁豎起。不可東想西想。直於妄念起處覷
X73n1456_p0495a01║   定。放下又放下。緩緩又提起一 聲佛。定觀這一 聲佛
X73n1456_p0495a02║   畢竟從何 處起。至五 七聲則 妄念不起。又下疑情。審
X73n1456_p0495a03║   這念佛的畢竟是誰。世 人把此當作一 句說話。殊不
X73n1456_p0495a04║   知此下疑情。方纔是得力 處。如妄念又起。即咄一 聲。
X73n1456_p0495a05║   只問是誰。妄念當下掃蹤滅跡矣。佛云 。除睡常攝心。
X73n1456_p0495a06║   睡時不能攝心。一 醒就提起話頭。如此不但 坐如是。
X73n1456_p0495a07║   行住 茶飯動 靜亦如是。在稠人廣眾中不見有人。在
X73n1456_p0495a08║   諸動 中不見有動 。如此漸有入 處。七識到 此不行。如
X73n1456_p0495a09║   此日夜靠定。不計工夫。一 旦八 識忽然迸裂。露出本
X73n1456_p0495a10║   來面目。便 是了 生死的時節。方不負出家之 志。但 參
X73n1456_p0495a11║   禪之 時。不要求悟。任他佛來祖來魔來。只是不動 。念
X73n1456_p0495a12║   念單提行將去。中閒再 無疑難。如是綿綿密密。心心
X73n1456_p0495a13║   無閒。日用著力 做 去。自有下落。
X73n1456_p0495a14║   　　　示明益禪人
X73n1456_p0495a15║   學人不知向上一 路。但 求增益知見。殊不知知見立
X73n1456_p0495a16║   知。即無明本。此不知本有而向外馳求。更欲增益其
X73n1456_p0495a17║   明矣。苟明其明則 明亦不立。何 益之 有。故曰。為學日
X73n1456_p0495a18║   益。凡言學者。則 向他家屋裏求安樂窩。縱然求得。畢
X73n1456_p0495a19║   竟非屬己有。既非己有。則 樂非真樂。樂既非真。又何
X73n1456_p0495a20║   從而安之 耶。向外求安。自古學人之 通病。非特今也。
X73n1456_p0495a21║   明益禪人請益。將謂無益而欲明之 耶。有益而欲明
X73n1456_p0495a22║   之 耶。若言無益。無益則 不必矣。若言有益。既有益矣。
X73n1456_p0495a23║   又何 必明之 耶。試看明從何 明。益從何 益。若求明其
X73n1456_p0495a24║   明。則 失本明。若更求多益。則 返成無益。凡求益者。如
X73n1456_p0495b01║   人食已飽。而更貪其味。則 傷 食而病成矣。若能隨食
X73n1456_p0495b02║   而吐。可勿 藥而愈。若護病忌醫。終成痞滯。凡病此者。
X73n1456_p0495b03║   雖盧扁不能治。何 也。以 貪食不吐。一 病也。養病諱疾。
X73n1456_p0495b04║   二 病也。病成忌醫。三病也。或從而惡藥。四病也。或求
X73n1456_p0495b05║   速效。不信 治本之 方。即疑醫棄藥。五 病也。或更從庸
X73n1456_p0495b06║   醫誤服毒藥。而至損生者。此不治之 科也。學人自棄
X73n1456_p0495b07║   本明。而向外馳求。增益知見。大都若此。傷 哉。吾少每
X73n1456_p0495b08║   讀醫師喻。未嘗不三復聖訓。竊見近世 學者。初 為沙
X73n1456_p0495b09║   彌。即能誦此。老不知宗。竟致虗生浪死者無限。此不
X73n1456_p0495b10║   明之 過也。亦有求明而誤以 不明強自為明者。誠不
X73n1456_p0495b11║   達本之 咎耳。佛言。息心達本源。故號為沙門。學人苟
X73n1456_p0495b12║   能息心達本。明不必外求。益不必多增。自性具 足。曾
X73n1456_p0495b13║   何 虧欠。明益禪人。果能知此。頓將從前 所求多處。一
X73n1456_p0495b14║   齊吐却。如傷 食人中無宿滯。則 元 氣自復。學人剗 却
X73n1456_p0495b15║   知見。可稱無事 道人矣。試子細撿點從前 滿腹餿酸。
X73n1456_p0495b16║   作何 氣味。參。參。
X73n1456_p0495b17║   　　　示慧棱禪人
X73n1456_p0495b18║   禪人生長休邑。少賈於江湖。因厭塵俗 。至匡山禮續
X73n1456_p0495b19║   芳和尚薙髮。老人自南嶽來休夏金竹。禪人拈香請
X73n1456_p0495b20║   益。因示之 曰。汝已能捨世 閒恩愛。身雖出家而心未
X73n1456_p0495b21║   明出家之 事 。昔吾佛世 尊。捨金輪。棄王宮。入 雪山。六
X73n1456_p0495b22║   年苦行。覩明星悟道。成等正覺。為三界師。六 道尊仰。
X73n1456_p0495b23║   人天供 養。普度眾生。同出生死。此是最初 第一 箇出
X73n1456_p0495b24║   家之 樣子也。如此看來。豈是偷 安養嬾。貴圖現成受
X73n1456_p0495c01║   用。便 為出家者乎。定有一 段本分事 也。從上諸祖。持
X73n1456_p0495c02║   為生死大事 出家。至於操方行脚。參訪知識。特為發
X73n1456_p0495c03║   明心地。將無量劫 來生死根株。一 拔頓盡。超脫三界
X73n1456_p0495c04║   永離苦趣。方為自利 。後聽龍天推出。建立三寶。是為
X73n1456_p0495c05║   利 他。二 利 具 足。始是出家本分事 。禪人今日出家。曾
X73n1456_p0495c06║   知有此事 否。曾知有生死大事 否。如何 是生死。即今
X73n1456_p0495c07║   現前 五 蘊身心。集下無量劫 來。種種貪瞋癡慢憎愛
X73n1456_p0495c08║   習氣種子。日用心心起惑。造業之 心元 是如來佛性。
X73n1456_p0495c09║   光 明種子。今被無明煩惱。葢覆日用而不自知者。是
X73n1456_p0495c10║   以 迷此佛性。便 是生死。悟此佛性。頓斷煩惱。脫離生
X73n1456_p0495c11║   死。是真出家兒。如此看來。出家乃大丈 夫了 生死事 。
X73n1456_p0495c12║   非享安逸。貴圖自在而已也。不肯修 行。不求明心見
X73n1456_p0495c13║   性。是為虗消信 施。返招來世 酬償 之 苦。何 出家之 有。
X73n1456_p0495c14║   禪人。何 生何 緣。何 幸得遇明師度脫。安居名山道場。
X73n1456_p0495c15║   法侶 和合。又何 幸遇善知識。指引開導。若不深生慶
X73n1456_p0495c16║   幸。大生慚愧。決志修 行求出生死。是為自棄。如到 寶
X73n1456_p0495c17║   山空手而回。豈不哀哉。禪人若肯發志修 行。最先要
X73n1456_p0495c18║   將從前 一 切煩惱憎愛習氣。一 齊頓斷。單單志求了
X73n1456_p0495c19║   生死一 著。單將一 句阿彌陀佛。蘊在胸中。如己命根。
X73n1456_p0495c20║   心心不斷。念到 花開見佛。便 是了 生死真正出家之
X73n1456_p0495c21║   時節也。若不以 老人之 言。發起真實信 心。是為避溺
X73n1456_p0495c22║   投火。此生錯過。豈有出頭時節。汝切自思自勉 。毋忽。
X73n1456_p0495c23║   　　　示半偈聞禪人
X73n1456_p0495c24║   　禪人少習舉子業。有出世 志。四十棄妻子。禮紫栢
X73n1456_p0496a01║   　老人之 弟子果清湛公 。祝髮於歸宗。歸宗乃昔諸
X73n1456_p0496a02║   　尊宿建法幢之 禪窟。有如來舍利 在焉。是知禪人
X73n1456_p0496a03║   　出家之 緣勝。所居之 地勝。第未發勝心耳。歸宗久
X73n1456_p0496a04║   　廢。紫栢大師過其地。慘然悲酸。見枯松半折斤斧。
X73n1456_p0496a05║   　大師愍而呪土壅之 。冀 其重榮。以 卜道場之 再 建。
X73n1456_p0496a06║   　不數年皮骨皆完。於是湛公 毅然重興。遐邇聞之 。
X73n1456_p0496a07║   　莫不仰異景從。居士邢來慈。矢心唱導。又數年感
X73n1456_p0496a08║   　　今上賜御藏以 光 名山。由是殿閣遂成。而堅音
X73n1456_p0496a09║   　長老。募 造毗盧大像 以 奠安之 。自此三寶已具 其
X73n1456_p0496a10║   　二 。獨僧 寶未集。不足以 揚法道耳。禪人出家之 八
X73n1456_p0496a11║   　年。老人自南嶽來遊。禮舍利 於金輪峰頂。覩其山
X73n1456_p0496a12║   　川秀拔。詢恢復之 艱難。殿閣雖成。禪居未就。猶然
X73n1456_p0496a13║   　荒寂中也。來慈固苦心護法。其力 行乃吾徒事 。若
X73n1456_p0496a14║   　僧 徒不勇 往為之 。則 負建立之 意。恐紫栢寂光 有
X73n1456_p0496a15║   　靈。定不瞑目也。因是致懇勸 發大眾。而堅音與禪
X73n1456_p0496a16║   　人為之 綱領。禪人聞說。頓發勝心。普化大檀。莊嚴
X73n1456_p0496a17║   　佛土。即荷錫出山。濵行請益。老人欲堅其願力 。乃
X73n1456_p0496a18║   　歡喜而示之 曰。
X73n1456_p0496a19║   汝雖出家。然猶未聞出世 之 行。昔吾釋迦本師。捨金
X73n1456_p0496a20║   輪王位 。匿影雪山。六 年苦行。以 成正覺為人天師。其
X73n1456_p0496a21║   實久 遠劫 來。廣修 福慧。故曰三千大千世 界。無有如
X73n1456_p0496a22║   芥子許。不是菩薩捨身命為眾生處。至若施頭目腦
X73n1456_p0496a23║   髓。如棄涕唾。非一 劫 二 劫 。乃至無量劫 來。世 世 生生
X73n1456_p0496a24║   如此苦行。方纔博得相好身土。微妙莊嚴。即今末法
X73n1456_p0496b01║   弟子一 鉢盂飯。皆是如來身命骨血換來。留與兒孫
X73n1456_p0496b02║   受用。由是觀之 。吾徒出家。衣食現成安居受用。豈易
X73n1456_p0496b03║   消受哉。苟不思報佛恩。體佛心。行佛行。理佛家事 。則
X73n1456_p0496b04║   名雖出家。實資三途之 苦具 耳。所謂體佛心者。大慈
X73n1456_p0496b05║   悲心是。行佛行者。忍辱心是。佛家事 者。廣行六 度。成
X73n1456_p0496b06║   就二 嚴。建立三寶。宏揚法化是。若不如此。非佛弟子。
X73n1456_p0496b07║   是為賊人。盜佛袈裟自滋苦本。如此出家有何 利 益。
X73n1456_p0496b08║   所言福慧二 嚴者。以 志悟般若種子。了 達自心。妙契
X73n1456_p0496b09║   佛心。此名為慧。廣修 檀度莊嚴。成就眾生。此名為福。
X73n1456_p0496b10║   故曰。福慧兩足。稱二 足尊。故今勸 禪人第一 要志求
X73n1456_p0496b11║   般若。了 悟自心。以 出生死之 苦海。次要廣行眾行。普
X73n1456_p0496b12║   化十方莊嚴佛土。以 成淨土之 淨業。除此二 行。無可
X73n1456_p0496b13║   修 者。然佛言教化眾生。即是莊嚴佛土。以 大地眾生
X73n1456_p0496b14║   沒溺貪欲苦海。畢造生死苦業。長劫 沈淪。無由自出。
X73n1456_p0496b15║   故感三界三途之 苦具 。所賴三寶為福田。以 種般若
X73n1456_p0496b16║   之 種子。以 為他世 自受用之 因緣。然須必假僧 寶以
X73n1456_p0496b17║   開導。故吾徒佛子。能化一 人發勝心。破慳貪。則 一 人
X73n1456_p0496b18║   淨自心。嚴一 人之 佛土。化多人則 嚴多人之 佛土。苟
X73n1456_p0496b19║   能化大地。使人人發心。則 圓成人人之 佛土。是則 轉
X73n1456_p0496b20║   穢土成淨土。變苦具 為樂具 。豈不為最上殊勝之 妙
X73n1456_p0496b21║   行哉。禪人行矣。執老人片言以 往。便 是豪傑 之 士。頓
X73n1456_p0496b22║   發廣大之 心。如廣額屠兒。放下屠刀 。便 作佛事 。亦如
X73n1456_p0496b23║   八 歲龍女獻珠之 頃。即證菩提。自有能破慳囊。扣揮
X73n1456_p0496b24║   糞土。成汝願力 者。禪人勉 旃。萬無怠惰。
X73n1456_p0496c01║   
X73n1456_p0496c02║   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五